贺 阳
今天是端午节，在这个怀念故人的日子，我们一帮50年前的初中同班同学，借当年的恩师吴明宇赠送《岁月留痕》画册的机会，在人民大学明德楼相聚。整个活动热烈温馨，其乐融融。
去年3月20日，是我们的母校北京一零一中成立70周年的校庆日。中午在教室吃饭时，我们当年的语文老师吴明宇告诉大家，他打算出一本图文并茂的画册《岁月留痕》，反映我们当年在校期间和以后年代的学习、工作和生活……吴老师当场给我们全体布置了一个“作业”，要求每人根据自己所长，至少为这本画册提供一篇文章，或是照片、绘画等其他作品。交稿的最后期限定为下一年的校庆日……
记得那是1964年9月开学，我们初二五班的语文课堂迎来一位年轻的新老师，他就是当年刚刚大学毕业的吴明宇老师。吴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，他文质彬彬、从容恬静，虽然初登讲台，但是讲起课来不慌不乱、有板有眼。我们班有几个“淘气包”，过去常常给同学、老师起个外号，搞点恶作剧，初一时还曾把班主任王秀芝老师气哭过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他们对吴老师还都算是“客气”。我记得课下，吴老师有时还和我们一起踢踢球。吴老师擅长书法，毛笔字写得相当漂亮，让我们这些少男少女很是佩服……
最近几年，当年的同学都陆续退休了，大家的来往多了起来。按照夫人马老师的“点拨”，吴老师在他擅长的书法上“大动干戈”，辅导、讲座、即兴泼墨，近几年又开始编撰《翰墨缘》画册，以翰墨怡情，以翰墨会友……我们这些当年的学生和“小朋友”，也都幸运地变成了吴老师书法的受惠者——吴老师自费印制的精美的3集《翰墨缘》和《翰墨缘余韵》，我们人手一套；画册中除去精美的书法、文字，还有我们不少同学的“靓影”，足以让人回味无穷……
前年我们班的“411聚会”上，吴老师为我们与会的30多个同学每人精心题写了一副4个字的“嵌名墨宝”，即把每个人的名字“嵌”在题写的4个字之中。最让人惊叹的是，这4个字都能够自然成词，具有典故、说法，绝无丝毫牵强。仔细想想，这需要多么深厚的中文储备和多么强大的语言联想功能啊！这种“艺术”我还是头一次见到，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！吴老师给我题写的是“贺若阳春”，我把这刚劲有力的4个大字配上镜框，挂在床头，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……
大家没有想到的是，做完这一切，吴老师竟然欲罢不能，去年又开始着手作这本《岁月留痕》了，恩师的如此作为，叫我们这些当年的学生多么过意不去啊！
今天到会才知道，根据大家交的“作业”，吴老师决定编撰两部作品：一是今天赠送给大家的《岁月留痕》画册，主要登载照片、画作等等；二是不久后将要出版的《岁月留痕》文集。吴老师还真是个细心人，今天来之前在送给我们每个人的画册首页精心题了词， 还分别标注了我们在校时的学号，以便有序分发……
画册精选的照片，记录了过去的我们，让人回想起过去的蹉跎岁月，留恋那纯洁的友谊，感慨走过道路的不易，感念恩师的教诲和栽培……王新华的艺术摄影、钱学惠的工笔画和李琨的油画，令人刮目相看；真可谓天外有天、山外有山，谁能想到这些昔日的同窗，竟然还有这等技艺！恰到好处的幽默配文，屡屡给画册锦上添花……特别引起我注意的，是朱纪松老师去年1月写的一篇“拜读《翰墨缘》有感”。
朱老师今年78岁，是吴老师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学姐，我们初一时教我们语文。我至今记忆犹新的，是在讲朱自清的“春”那篇课文时，朱老师为了增加我们的实感，专门带着全班同学到校园里的少年湖畔去“寻春”，一边观景，一边讲解，一边抒情……让我们这些刚刚走进中学校园的孩子心中充满了诗意和美感……朱老师在这篇读后感中用她那娟秀的钢笔字写道：“这套《翰墨缘》有丰富深刻的内涵，既在书法本身，更见明宇思想、品德、情感、性格等方面的修养。单就明宇对朋友的用心和谦和这一点来看，《翰墨缘》的字里行间处处是真情……”我感觉，朱老师说出了我们想说却说不出的话——这是什么？这就是水平！我们就是在这等优秀老师的培养下度过初中岁月的……由于所住的燕达金色年华健康养护中心离人大实在太远，朱老师年岁又偏大，今天没有能来参加聚会，但是朱老师早就遥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好的节日聚会；我们也祝朱老师健康长寿，幸福快乐！
会上，吴老师又像当年上课那样，给我们讲述了画册的组稿和编撰过程，以及其中的逸闻趣事。同学们不时发出会意的笑声和由衷的掌声……
为了表达同学们的谢意，胡时虹专门去荣宝斋买了毛笔、宣纸等几种书法用品送给吴老师，但是大家心里明白，比起吴老师的殚精竭虑，比起吴老师精神、物质上的巨大付出，我们这点鸿毛之礼，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！尽管如此，吴老师还是很高兴，他当场告诉大家，要用这些宣纸，为每个同学写一幅明代杨慎的《临江仙》（《三国演义》开篇词：“滚滚长江东逝水，浪花淘尽英雄……”），下次聚会时送给大家……那可是一首好几十字的名词啊！人手一份儿？大家心里越发过意不去，每个人都感觉，我们欠恩师的情，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……
聚餐中酒酣话盛之际，吴老师当场赋诗一首，大家纷纷叫好；我们一起衷心祝福远在大洋彼岸和国内外埠，以及因故未能到会的在京同学，请他们通过微信同享快乐，并期盼他们能够光临下一次的盛会——其实他们中的好几位今天一大早就发来了祝福；身在多伦多的白建国甚至比在京的同学还早，第一个“签了到”……
我们所有参加今天活动者的切身感受是——吴老师真好！我们这个班集体真好！
2017年5月3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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