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被分成两组,一组先登陆再坐船看冰川,另一组则先看冰川再登陆。我被分在第一组,登上南极大陆的天堂湾。
天堂湾的名字是由二十世纪初捕鲸者所起,因为周围冰川及雪山的美貌,水又平静,像是抵达了人们向往天堂。
湾里冰雪已经融化,弧形的海岸线畔布满浮冰,远处阿根廷布朗站夹在蓝天、白雪、碧海之间格外醒目。
这里的“土著”仍旧是企鹅,所见所及的数量不如前几个岛屿,仅仅在岸边附近群栖。
不过由于天气放晴,四周环境优美的缘故,大家的心情非常好,沿着山脊向上行进,掏出横幅摄影留念。
站在山坡之上,整个天堂湾的美景一览无余,海面平静如镜,布朗站鲜艳夺目,乌斯怀亚号夹在远山和浮冰之间静如处子。
我们被这美景所折服,不愿在这圣洁的白色大地上留下更多的脚印,即便是摄影留念也是踏在已有的足迹上。
在雪地上自由行走的脚印,只属于这里的动物们。
阿根廷布朗站空无一人,周围只有三群企鹅,一个游客。
一只南极鸬鹚从漆成阿根廷国旗颜色的屋顶上飞过,给这幅美丽的图画增加了些许动感。
远方山脚下厚厚的冰雪正在塌落,近前泛蓝色的浮冰畔已有成双的鸟儿戏耍。
一只南大海燕贴着水面飞过,它的下方是晶莹剔透的浮冰,身后是在积雪下裸露出的黑色岩质海岸。
两只白鞘嘴鸥水边的雪地上卿卿我我,它们的俗名叫南极鸽子。
当我们登上冲锋艇离开天堂湾去观赏冰山时,我再一次用相机记录下空无一人的阿根廷布朗站。在布朗站前,我问阿根廷籍的导游,布朗站在夏季有多少人在这里工作,她的回答很有意思:“我们阿根廷在南极建了许多科考站,但许多科考站都是没人住的。”
我不由想起中国的一句话,叫跑马占地。的确,在阿根廷的地图上,南极的一部分是属于它的领土。(地图右边的小图)
这张地图的白色部分是阿根廷宣称它在南极拥有的领土,它像一个楔子,把整个南极半岛囊括进去,楔尖直插南极的极点。有意思的是,该图下方是宣示主权的马尔维纳斯群岛地图。众所周知,1982年阿根廷和英国就这个岛屿的归属开战,战争以英国重新收回该岛主权而结束。
从阿根廷南极布朗站我又想起昨天刚去过的洛克罗伊港的英国站。阿根廷的布朗站空无一人,只是每年夏天会有专业人士到此打扫和维修房屋,而洛克罗伊港英国站由4个人管理着包括南极邮局、南极博物馆、南极纪念品商店及自然保护区等诸项事务(见感悟南极4)。对比这两个科考站的现状,就不难理解,为什么阿根廷在自己的家门口败于远在8000海里之外的英国脚下,也不难理解,在福克兰(英国对该岛的称呼)最近的一次全民公投中,绝大多数岛民将手中的选票投向曾经的日不落帝国。
我们乘坐冲锋艇从海上观看南极大陆的壮观景色。
不时有浮冰从我们身边滑过。
在海岸陡峭的岩壁上,能够看见成群的海鸟在筑巢。
一只南极鸬鹚嘴上衔着海藻沿着海岸飞过。
海岸的岩壁上不仅有南极鸬鹚,也有白鞘嘴鸥,它们比邻而居,友好相处。
又一只南极鸬鹚衔着海藻飞回布满矿物质的岩壁。
在那里,不少巢穴已经搭的有模有样。
冲锋艇驶过岩壁,来到一处巨大的冰川前。很难想象,在并不算高大的两座山峰间的峡谷中,竟能形成如此巨大的冰川。
冰雪前呼后拥冲入大海,在移动、挤压和海水的作用下千姿百态,甚至还形成两个融洞,宛如天宫、尤入仙境。我曾在青藏高原见识过几条冰川,其尽头已消融在岩砾之中。同这条冰川的体量相比,那就是九牛一毛而已。
据估算,全世界60%的淡水资源,70%的冰雪资源都在南极。 南极美丽外表的后面,是它桀骜不驯的性格。
只有在每年的11月至来年3月,船只才可以徘徊于这些巧夺天工的冰山之间。 我们在海面上所看到的,只是冰山的十分之一,至于它水下部分的形状,只能靠我们丰富的遐想。 在巨大的冰山面前,我们的冲锋艇显得如此渺小。
对于我们这些刚刚抵达南极大陆边缘就浅尝辄止的游客而言,眼前如此震撼的场景仅仅是南极的皮毛而已。 当我们的乌斯怀亚号驶离天堂湾的时候,一股敬畏南极之情从我心底油然而生。
南极是地球上唯一 一块没有被人类践踏的土地,我们只有怀着敬畏之心才能很好地保护它。回想起我年轻时曾经对野生动物的杀戮,对自然资源的掠夺, 看看现在大自然对我们的报复,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对它顶礼膜拜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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